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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图书一本一本出,世界真的有所改变吗?

付裕 做書 2023-03-14
3.8国际妇女节,讨论妇女问题正当时。不做华而不实的“女神”“女王”“女生”,正视妇女身份,切实争取妇女权益。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们羞于自称“妇女”,仿佛这个词自带一种老套、衰朽、古板的气质,与一种“婆婆妈妈”、衰老、辛劳、默默无闻的传统家庭主妇形象相连。商家为了“哄”着女性消费,更是乐于将我们奉为虚假的“女神”“女王”,或者不论年龄,统统幼化为“女生”。当然,无论如何,歌颂女性,鼓励女性自爱,为自己而消费,是我们乐见的进步。然而,仅止于消费吗?那些不够时髦、青春,无法融入消费主义浪潮的女性呢?在商品的狂欢背后,她们的需求是什么?该如何满足?还有无数我们看得见,甚至看不见的根深蒂固的女性困境与苦难,这一切就是欢乐的节日氛围下,我们身处的世界里那头巨大、沉重的大象。

近年来,“女性主义”是个大热话题,常能见于政治司法议题、学术讨论、日常生活、影视戏剧、网络论战中,不久前,多亏了上野千鹤子老师,“女性主义”词条甚至登上了微博热搜榜。女性主义图书也呈井喷式增长,从各个角度讨论女性主义的书籍,一本一本地出,热闹非常。同时,我们也时常惊讶于“女性主义”的炸药桶属性,一抛出这个话题,就能立刻引发争议与分歧,对立的观点之割裂,仿佛完全无法调和,相互理解绝无可能,就连异性恋恋人之间也会为“男权、女权”问题争执不休。


关于女性主义,我们讨论得足够多了吗?我们在性别平等上是否已经取得了长足进步,甚至已然迈入了“后女性主义世界”?现实告诉我们,到了二十一世纪,女性主义仍是如此紧急又迫切的议题。

反女性主义及厌女症式的浮夸辞藻始终主导着近来的政治论辩。2016年,希拉里·克林顿在美国总统大选中落败。竞选时,她一直面对着对其外表铺天盖地的负面报道。她与其他女性政治人物都遭到了她们的对手唐纳德·特朗普的讥讽。特朗普在共和党内公然评论惠普首席执行官卡莉·菲奥莉娜:“看看那张脸!”“会有人给那张脸投票吗?”雅伊尔·博索纳罗任巴西总统时要求删除学校课本中所有提及女性主义的内容。2019年泄密的文件披露,苹果公司编写程序时,要求其电子语音智能助手Siri永远不使用“女性主义”一词。女性的生育权与生育公正性受到极大威胁:在尼加拉瓜、萨尔瓦多和美国的亚拉巴马州,几乎在任何情况下都禁止堕胎。“全世界的妇女经历的是令她们痛苦的缓慢改革,是在战争、政变与独裁中被剥夺权利,是日常生活中的暴力,以及对女性声音的嘲弄或对女性发声权的剥夺。”我们不禁哀叹,女性主义要实现其目标,其路漫漫且坎坷异常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妇女解放徽章上的“女性”象征符号

面对如此喧嚣,要讨论这一切,我们首先还是要回到“妇女”,祛除她身上的污名与被动承受的荣光,看见女性,看见她的所思所想、所梦所求及其恐惧与困惑。这一次,更进一步,我们如“国际妇女节”之名所示,放眼国际,从全球性视角探索女性主义,不是将它当成一个抽象的总体概念,泛泛而谈,而是将其复数化,呈现不同时空的各色“女性主义者”关于平等与自由的梦想和行动,点亮历史银河中多元的女性主义思想星丛


女性团结是伪命题?
——以复数化消解中心化

2020年,皇家历史学会公共历史奖得主、剑桥大学历史系教授露西·德拉普推出了一部关于女性主义全球发展史的文化史专著——《女性主义全球史》,她既呈现不同时期、不同地域的女性主义思想与女权运动,也密切关注那些为性别不平等而奋斗的个体女性的人生。德拉普希望读者可以借此书思考历史,对话当下,为人类共同的未来探索一个可能的方向。

《女性主义全球史》限量珍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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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英]露西·德拉普
出版社: 南京大学出版社
出品方: 南京大学出版社·守望者
译者: 朱云
出版年: 2023-3

德拉普提醒我们,西方-白人-中产阶级妇女并不具有独特的先进性,她们在女性主义事业中的领导地位纯属虚构。亚洲、非洲、大洋洲、拉丁美洲各地的妇女在不同时期,受不同思想启发,以不同方式为自己应得的权利呼吁、奔走。然而,她们因性别、性取向、种族、宗教、阶级等因素而被压制,发不出声音,也无人聆听,因而其思想与成就也就未被纳入欧美中心主义的主流思想之中。当然,我们也不能强行为她们的运动贴上“女性主义”标签,她们的诉求与问题有其独特的历史性与地域性。可是,她们的梦想、愤怒、斗争,让我们看到了女性主义的丰富样貌以及女性身上交织的多重压迫。

女性主义寻求获得超半数人类的联盟,人类历史上或许还从未有过如此雄心勃勃的举动。但女性主义者想要的具体是什么?一些女性的梦想很可能是其他女性的噩梦。我们无法将全体妇女放在一个大写的“女性主义”之下,要求所有人统一步伐,一致对外。因此,德拉普提出,我们应该将女性主义具体化、复数化,关注被边缘化、被忽视的女性群体。女性不仅与男性所求不同,女性之间也会产生诸多分歧。工人阶级妇女与中产阶级妇女、贵族妇女,穆斯林妇女与基督教妇女,白人妇女与有色人种妇女,异性恋女性与同性恋女性、跨性别女性,很容易变得敌对,互相指责对方不够“女性主义”、霸权、无知。性欲自主、母职、婚姻权利、劳工权利、参政投票权,包括女性身体、女性气质本身……都能成为不同女性群体争论的焦点。正如黑人女同性恋女权主义者奥德丽·罗德在其书中所说:

妇女团结在一起还不够。
因为我们各有不同。

同性恋女孩团结在一起还不够。
因为我们各有不同。

黑人团结在一起还不够。
因为我们各有不同。

黑人女子团结在一起还不够。
因为我们各有不同。

黑人女同性恋团结在一起还不够。
因为我们各有不同。


女性主义者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更能代表女性主义内涵的是穿着“权力套装”的职场强人,还是专注婚姻与孩子的家庭主妇,是穿着新奇古怪的时尚新女性,还是以传统服饰文化装点自己的女性?在德拉普看来,这一切的关键在于选择的自由。这甚至也适用于极富争议性的穆斯林妇女戴头巾问题。德拉普认为,穆斯林妇女理应有权根据自己对传统文化、宗教思想以及时尚的理解,选择戴或不戴头巾,最重要的是,她们不应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受到宗教极端势力的迫害,或承受非伊斯兰教国家盲目自负地打着“解救穆斯林妇女”旗号的反向歧视。

裏头巾、穿罩袍的女郎,利马,约1860—1880年

当然,我们必须深刻认识到,在仍然极度残酷严苛的现实威胁面前,这样的自由近乎奢望。但这一理想——选择的自由与对不同选择的包容——是有价值的。如美国民族志学者兼人类学家埃尔茜·克卢斯·帕森斯在回答母亲“什么是女性主义”的问题时所答:

我想跟男孩子们在布赖恩特公园玩耍,你却说那很粗俗,没有淑女风度——那就是女性主义。每当你转身,我便摘下面纱或脱下手套,或者我在房内待了两天,而不是穿上妇女胸衣(紧身胸衣)——那就是女性主义。我不再应邀去骑马或出海——那就是女性主义。即便你反对,我也要上大学——那就是女性主义。即便有人反对,说我“自私”,我仍坚持要有正常的工作时间——那就是女性主义。即便有人反对,说我不够自私,我想要个孩子的时候便会生个孩子——那就是女性主义。


面对父权困局,
全世界妇女始终在行动

全世界妇女为了这样的自由一直在斗争。

德拉普在《女性主义全球史》中细察了“父权制”的思想起源以及对人类社会结构深远的恶劣影响。恩格斯提出,在特定历史时刻,妇女因其劳动被男性剥削而成为无产阶级,但他断定,既然父系社会是社会主义解放道路上过渡性的中间站,那么反对父权制的最好方式是男性与女性形成统一战线对抗资本主义。妇女的所承受的苦难及其诉求就此被忽略。有人甚至据此错误推定一切会随时间推移而变化,妇女地位也将不可避免地改变。然而,如德拉普一样,许多女性都深刻认识到,仅通过社会主义革命来消除父权制,是该体制下既得利益者的妄想或自欺欺人,父权制发展到一定阶段,不仅让男性收益,也会以某种带有欺骗性的方式让部分妇女受益。然而妇女要解决的问题有增无减,甚至遭受的阻碍与攻击更多、更难防。妇女必须为自己的权益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

尽管妇女在公共生活中面临的是充满敌意的环境,但有时候即便是在极不可能的环境中,妇女还是让自己的声音受到了关注。德拉普在这本书中为我们展现了“女权运动始终极富创造性且花样繁多”。

1913年,中国代表团参加国际妇女选举权联盟大会

所举横幅上书“同心共济”


世界各地的妇女为了捍卫、争取自己的权利进行游行、示威、罢工等运动,争夺生存、劳动、教育与礼拜空间,她们也用音乐与文字记录自己的存在,表达情感与观点,唤醒听众的意识,激起深层的情感联结。德拉普写道:

音乐帮助妇女参政论者、妇女社会主义者、妇女解放主义者及女同性恋者创建社群、嘲讽对手、募捐、闯入那些不欢迎她们的空间。对地下朋克女性主义者来说,音乐是无政府主义的抗议,表达了她们复杂的情感。对非裔美国音乐家来说,福音诗歌、爵士乐、布鲁斯为她们提供了强有力的创作源泉,推动了她们的运动,令她们享有更大的权力。碧昂丝在2013年巡回演出时对女性主义的拥护,毫不违和地嵌入了这一传统。

不仅如此,女性主义者还会以对时尚的改造、对女性气质的重新定义,以及通过夺回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来颠覆男性凝视。选美比赛一般被认为是“最不女性主义“的活动。

妇女解放运动者基本将选美小姐当成父权制的受害者,将她们描绘为绵羊或奶牛。但在2017年11月的秘鲁小姐选美大赛上,参赛的模特穿着闪亮的金色衣裙走向了麦克风。她们一个接一个地大声宣告她们的姓名、她们所来自的地区,还有她们的“数据”。她们每个人所报出的不再是胸围和腰围,而是重要的数据:她们所居住的区域和城市中被杀害的妇女的数量,被施暴的儿童的数量以及家庭暴力的比例。

德拉普在《女性主义全球史》里向我们展现了不同地区、不同时代的妇女不仅有不同的梦想,也为她们的梦想竭尽所能做出了形式各异的努力。她们的勇气与智慧令人赞叹,也跨越时空给了现在的我们以勇气,但与此同时,我们也无法忽视无数妇女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如书中所说:“性别不平等的代价与其造成的人间苦难一直且仍将难以估量。不过,女权运动同样始终富有创造力,赋予了女性力量,形成了各种联盟,激励女性改变现状。各种思想与梦想具体化为形形色色的运动与抗议活动;人们有了希望,获得了不屈不挠的精神,伸张了正义。”


那么,然后呢?

经历了一场纵贯二百五十年、横跨几大洲的女性主义平行时空之旅,我们不禁要问:然后呢?经过数代女性主义者不屈不挠的奋斗,改变,终于发生了吗?

现实是,一切仍在进行中,且依然不乏让人愤怒、不解、绝望、疲倦的时刻。外部的威胁与对抗有增无减;内部不同群体争斗不断。但《女性主义全球史》这本书通过一个个女性鲜活的事例重申了一个我们至今仍时常忘记的简单道理:女性想要不同的东西,这不应令我们惊讶。女性主义者在过去从未对任何一项活动有过一致的观点,但各女性主义的存亡恰恰取决于如何利用这种多样性。“任何一项社会运动都会设定许多目标,采取多种策略,对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意义,这既正常,也富有成效。”

因而,德拉普强调:

女性主义最好被理解成自十八世纪甚至更早时期起便已形成的一系列交叠的、内部复杂的运动、问题与诉求。其关注的问题随着时间而变化。我们不谈女性统一这样不可能的难题,而是代之以更松散、更临时的联盟和拼贴模式,这是近来女性主义思想中富有成效的改变。

《女性主义全球史》这样一部世界范围内的女性主义历史揭示了女性愿望的深度、广度与多样性,揭示了妇女实现性别公正的决心。“全球性的视野有助于我们在看待各种女性之间或是两性之间联盟的形成和破裂时,保持更加谨慎的态度;我们会更谨慎地认识到共同的利益必然总是条件性的,不能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正如我们不要虚假的王冠,我们也不要虚假的团结统一,而应正视多样性与差异性。看见,即改变的开始。然后,再行动起来,或大或小的举动都在推动变革的发生。我们应追求的女性主义,其终极目标是个人幸福的最大化。正如《女性主义全球史》所示,历史从来不是简单、绝望的重复;未来取决于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始终在行动。“‘从事女性主义事业’并不是一种终极状态,而应当是一个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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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全球史》中写道,许多女性主义者会创造性地使用色彩、物品、口号、歌曲等媒介来艺术性地表达她们的情感、诉求与审美。这些媒介浓缩了女性主义发展史中的精彩时刻,至今,依然闪耀,给予一代又一代女性主义者以启迪。如书中所说,“物品有助于表达政治观点,交流女性主义思想,发现其他女性主义者,推动实现女性梦想”,“女性主义的象征符号与口号始终具有可塑性,可以变成不同的形式,供不同的受众使用”,我们从《女性主义全球史》中挑选了不同时期的女性主义运动中产生过一定影响的符号与口号,以对经典的创新复刻,致敬精彩纷呈的女性主义历史,也希望这些小物品能成为连接你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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